即墨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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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6/16 15:56:00

孙燕,笔名子浛,山东省诗词学会会员,青岛市作家协会会员,城阳诗词学会副秘书长,城阳作协理事,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自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家。作品发表于《时代文学》、《山东文学》、《齐鲁文学》、《燕山》、《青岛文学》、《中华诗词》、《执手文学》、《高尔山》等。散文《难忘旧日时光》曾获年全国“我的暑假”征文比赛二等奖,散文《回家》获首届《行参菩提》散文奖,散文《最爱秋天》获《时花文学》征文二等奖。作品入选《齐鲁文学作品精选》、《年山东诗歌年鉴》、《山东诗人》、《新世纪华文作家文集》、《优秀作家作品精选》、《盛京文学》、《实力派作家文选》、《当代优秀诗人作品选》等。

年,我从老家来到即墨的一家工厂上班。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陌生的方言,让原本内向的我更是觉得分外孤独和孤单。孤独是因为没法排遣内心的寂寞,孤单是因为没有朋友。虽然也有几个走得比较近的人,可是我知道,不管我怎样做,都始终无法走进她们的内心,在那些人眼里,我充其量只能算是个“伴”而已。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尽管我已经慢慢熟悉了工作环境,可有时还是会觉得彷徨和无助。

年,因为内部调整,我辗转来到了大底车间。在这里,我认识了许多新朋友,大家对我都非常好,那些真诚的笑脸吹散了原先笼罩在我心头的雾霾,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和放松。三个星期之后,我又被调到了实验室,开始了打工生涯中最难忘的一段时光。

在我来实验室不久之后,小于也从别的车间调了过来。她长得很漂亮,人也活泼可爱,大家都很喜欢她。她先是跟着我学习,后来就直接与我分到了一个班。那时我们实行的是三班制,她家与我住的村子相邻,她上下班都要经过我门口,所以我们经常一起上班,一起下班。

那时候,我们都是青春少年,心思单纯得像一张白纸,高兴了就笑,烦恼了就哭,日子就像春日的山坡,花团锦簇,一路热烈奔放地向前开去。

在一起的日子里,我们谈天谈地谈未来,谈各自的父母亲人,也谈一些有趣的往事。那时候,我们最爱上的是中班。中午一点半左右小于就到了我家,我们一起骑车赶往工厂,稍事休息就可以接班。我们分头忙碌着,解剖鞋子、片边、磨片、做磨耗、裁片……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等上白班的人全都离去,整个实验室就成了我们两个人的天地。简单吃过晚饭之后,我们的心情都快乐到了极点。因为接下来就是我们最嗨皮的对歌时光。

要做拉伸试验的所有拉片都就位了,我们两个坐在高高的拉力机上,一个负责拉片,一个负责计数,眼角眉梢都跳动着喜悦。伴随着拉力柱嗡嗡的转动声和拉片清脆的断裂声,我们的对歌终于拉开了序幕。“真的好想你,常在夜里呼唤黎明,”“明明白白我的心,渴望一份真感情,”“青青河边草,悠悠天不老,”“老师的窗前彻夜明亮……”那时候,歌声仿佛不是从我们的喉咙里唱出来的,而是如一股清亮亮的溪流,仿佛受了某种力量的牵引,不知不觉地从心间汩汩而出。

松树高大的投影印在窗上,晚风送来阵阵沁人的花香。熟悉的旋律,优美的歌声,欢快的笑脸,美好的心情。我们一边拉片,一边歌唱,有时候会为某一句词接不上而双双陷入沉思,有时候也会两个人同时抢着对上某一句。我们唱着、笑着,不知不觉就把所有的活干完了,而且丝毫也不觉得累,反而觉得是一种享受。

晚上十点钟,接夜班的同事来了,我和小于圆满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沐浴着柔和的晚风,走在空阔无人的大路上,我们又开始了对歌。此时又与在实验室里不同,歌声既可以驱除对无边黑夜的恐惧,又可以告诉我们身边一直有个好朋友都在,再漫长的路也不会觉得枯燥和无聊。车轮与地面摩擦的沙沙声,我们年轻而无畏的歌声,洒满了从工厂到回家的路。在离村子较远的公路上,我们干脆放开喉咙高歌,颇有点策马奔腾、笑傲江湖的味道。

那时候,凡是我们听过的歌,看过的电视剧,都被我们拿来唱过。小于受过专门的声乐教育,唱起歌来有点宋祖英的味道,比较适合唱抒情类的歌曲。我的声音则比较浑厚,两个人正好互补。有歌声相伴的日子,少了些烦恼与焦躁,多了些快乐与开心,以至于二十年后的我再向前回望,总觉得那段日子充满了粉红色的浪漫,也非常庆幸自己能有一段如此美好的时光可以值得回忆。

那时,我住在姨妈家里,小于家离我姨妈家大概还有两三里路的样子,中间还要经过一块前不靠村、后不靠店的庄稼地,所以,有时候上完中班,小于就随我一同到姨妈家住下。我们在同一个屋檐下,在同一张小床上,在同一个被窝里,那感觉仿佛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小于嘴甜,也跟着我喊姨妈姨夫,乐得姨妈姨夫见了小于就合不拢嘴,仿佛自己真的捡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外甥女。姨妈也经常批评我,看人家小于嘴多甜,你就不能学着点?

有一年夏天,因为连降大雨,姨妈村里发生了水灾。浑浊的河水卷着杂物冲进了街道,冲进了院子,又冲进了家里。我们都不敢睡觉,眼睁睁地看着水一点点往上涨却毫无办法。后来,村里广播说让进水的人家去村外集装箱厂避一下,那儿地势高。姨妈和姨夫一人抱着一个表妹,嘱咐我跟在后面别丢了。来到街上,才发现街上到处都是水,到处都是人。我们把裤管高高挽起,奋力劈开水浪往前走,那一刻,我忽然想起在电影上看到的红*渡河的情景。

大水奔腾了一夜,天亮以后终于渐渐退去了,我回到家里,只见小于正坐在炕上等我。此时早已过了上班时间,我有些奇怪,问她怎么还不去上班。小于告诉我,她在路上就知道我们这里昨晚发大水了,怕受到惊吓的我不敢一个人去上班,所以她决定等着我一起走。我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着实地感动了一下。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早已经随风远去,只有我们唱过的那些歌,走过的那些路,依然清晰地镌刻在我的脑海中,历久弥新,久久难忘……

孙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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