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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未了父亲散文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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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拍于年父亲节前一天)

父亲(散文)

◎黄迪声

山东青岛的即墨区,素有“周、黄、蓝、杨、郭”之说,说的是该区的五个有名的姓氏,在当地被称为“五大望族”。

在我们北安街道下疃村,黄氏虽也是五大望族中的一支,但也只是村里众多姓氏中的一个姓氏而已,并无特别显赫之处。不过,听老人说,我们村的主大街也曾有“王家大门里”、“黄家大门里”等,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父亲的爷爷辈,亲兄弟六人;父亲的父辈,有亲弟兄三人,排行十多人。

父亲出生于年。本来家境也算还可以。据父亲回忆,在他很小很小的时侯,他的爷爷黄执悫,是个粗黑的汉子,留着大背头,穿着大裤腰裤子,敞口布鞋,常领他去村西的官路边矫家人开的坊子,偶尔去吃炉包。但那时毕竟是旧社会,中国的三四十年代,能好到那里去?

之后很不幸,父亲12岁时,他的父亲我的爷爷黄立华因病去世。这之后他和奶奶,还有我的二个姑姑相依为命,一起生活。

那个时候真是兵慌马乱,一会儿日本鬼子,一会儿国民党,反复折腾,弄得谁也没好日子过。爷爷已去,奶奶又是小脚,干不得重活,所以父亲早早地就成为了家中的顶梁柱。

父亲说,为了活命,他13岁时,便跟着他的叔叔去20华里外的灵山去贩粮挣钱,养家糊口。因那时战乱年代,粮食紧缺,贩粮很挣钱,据说能“贩一升,挣一升”,虽说利润不孬,但是要贩成功却并不容易。当时灵山至即墨城这个地段,属于“八路和国民党军的“割锯”地带,双方都设有卡哨”,严瑾贩粮,碰到贩粮的,粮食一概没收。“八路”的理由是怕你贩粮给国民党军吃,国民党军的理由是怕你贩粮给“八路吃。怎么办?只能智取和碰运气。

他们一般是白天在灵山集上买了粮,便到集市西南的大沟里隐蔽,到了晚上,不敢走大路,从田野里悄悄穿行。但这之间有一条流浩河截断去路,要过河只能从林戈庄过桥。哨卡一般设在流浩河桥,因为此桥是必经之路。他们要熬到下半夜,反复打探,趁岗哨熟睡或松懈时,才可侥幸通过。如果被捉住,粮被收,人被关,赔钱又遭罪。

因为父亲年纪小,每次只能背2升(约合52斤)粮食,长途的跋涉,粮袋布袋压弯了父亲稚嫩的腰。

土改后,父亲一家分到了一亩三分地,后来又参加高低社”,轰轰烈烈中,父亲为了能填饱肚子而奔波、忙活。

一年年过去,父亲终于长大成人。他没有像他爷爷一样长得粗黑高大,相反,瘦弱文静。虽一幅斯文长相,却因家境贫困,没读过一天私塾,没进过一天校门,所以大字不识一个,自称是“睁眼瞎”。

没有健壮的体魄,他出去当兵人家不要;没有文化,想干个体面差事,也轮不到他。

人民公社时期,他分在我们村的四队。但父亲也不是一无是处,他自小奶奶对他管教甚严,自小守规守距。他性情比较懦弱,为人忠厚,干活实在,虽个头不大,但不管干什么,都积极肯干,不甘落后。村里的老人们都说,父亲很听话,老实可靠,干活不偷懒耍滑,又不惹事生非,任劳任怨。那时的生产队长也是个好人,看父亲弱小的个头,每天不知疲倦地老实干活,心生可怜,便安排了他个轻快的差事:当生产队粮库的“保管”,与另二位同样老实可靠的人,每人一把钥匙,共管放着粮食的仓库。

可这个一个又轻快又相对实惠的差事,父亲干了没多久,就出了一件震惊全村的大事:生产队的粮仓库在一天晚上被人盗了!

公社的公安员腰带匣子枪过来破案。看了几圈,怀疑是“坚守自盗”,于是包括父亲在内的三个保管员便倒霉了:每天审,每晚熬,犟嘴申辩就打,闭嘴不吭声就骂。连熬了五天五夜,三个人都“坦白交待”是“监守自盗”。之后,三个人先是到处借粮,赔了失盗的粮食,之后又要受到了“处理”。也巧了,正在这个期间,一个贼偷邻村营东村茶炉室的惯偷被抓,一并交待了在俺村偷粮仓的事实。不用说,这个惯偷的被抓,还了父亲等三人的清白。但经过这一番折腾,让父亲吓破了胆,一辈子再没干过任何的好“差事”,一直就是安分地种他的几亩地。

父亲80多了,还坚持下地劳动(摄于年父亲节前一天)

包产到户,我们家口粮地加承包地有九亩多,父亲一直打理这些田地,一直干到现在。

父亲抽过烟,大都是旱烟,一般不抽烟卷,一是因为贵,他的经济条件有限,二因说烟卷没劲;父亲也喝过酒,一般喝白酒,但酒量不大,又不会推让,喝得过于实在。所以每次去赴酒宴,常常宴席还不到一半,就醉倒了;父亲不喜大肉大鱼,喜欢吃素菜,喜欢清淡;父亲一辈子敬老爱幼,睦邻友好,坦坦荡荡,无愧天地,睡觉很安稳,从不担心会有什么人或什么事找上门来;父亲自小教育我不偷不抢,不坑蒙拐骗,不胡作非为,他认为那样的人寿短。父亲不会写议论文,不知是怎么得出的结论;父亲借过别人的钱。欠了别人钱的时候,每天是如坐针毡,总说:勒紧裤带,不吃不喝,也要快把钱还给人家;父亲自小受温良恭谦让的家庭教育,加之性格比较软弱,从来与世无争,所以人缘不错,提起他来,村里几乎没人说不好。

父亲不会讨好别人,不会投机取巧,就会出苦力拼命干活,自食其力。父亲能吃苦耐劳,积极肯干,也省吃俭用,但日子始终过得很平常。父亲说,他一辈子日子都是紧紧巴巴,不知道富裕日子是个什么滋味。不过,从他的神情里,也看不出他对荣华富贵的日子有多么羡慕。父亲自小就过苦日子,但他总不失望,总是很乐观,从不气馁,从不向命运低头,就如庄稼,只管诚实地生长,从不抱怨每一个年头;父亲年龄大了,常和很多老人聚一起聊天。很多老人有退休金,有各种待遇和劳保,而他是老农民,种了一辈子地,也曾年年交过公粮”,可老了什么待遇也没有,但他从不攀比,从不抱怨,心态殊好;他对现在的社会太平安定和老百姓过上的好日子赞赏有加,总说没有想到;他教育我们这些孩子最多的,是要走正路,别走歪门邪道,要自食其力,不要投机取巧,不要亏欠别人;他最亲的人,是他孙子。每当看到他孙子,总是眉开眼笑,心中乐开了花。

父亲一辈子侍候庄稼,他最熟悉的,莫过于庄稼了。我对父亲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在庄稼地里,起早贪黑地忙东忙西。有的时候被庄稼淹没,有的时候与庄稼浑然一体,实在是难以分别。

作于年父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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