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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10/1 17: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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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葛水平王明伦

(比原文略有删减)

《香玉》是《聊斋志异》描写爱情的作品中最优美的篇章之一,他以太清宫为背景,描写了一个住在宫中的胶州书生黄生与宫中的白牡丹花仙香玉恋爱的故事,牡丹枯死后,黄生日日啼哭,他的真情感动了花神,使香玉复活了。黄生遂入山不回,和香玉过着美满的幸福生活,死后自己也变成了牡丹。

文中还有一位重要的角色,是由宫中耐冬树幻化成的绛雪仙子,她既是香玉的挚友又是黄生的知己,陪伴黄生度过了最难熬的岁月,又助其让香玉复活,可谓是两人的真挚爱情的见证人。

如今太清宫内“绛雪”尚存,却不见“香玉”的身影。

“香玉”的原型本就不在太清宫而是上清宫。蒲松龄当年在游览上清宫时,见到有牡丹数丛,其中一株白牡丹,株高花艳。宫中道士对他讲,这株白牡丹有几百年花龄了。许多年前有一个势力很大的官宦,见她艳丽,强行把她挖去。但过了段时间,一天晚上宫中道士听到有人敲门,从窗口看出去,是一个美丽的白衣少女,嘴里还不停说着:“我回来了,我回来了!”道士不敢开门,但第二天清晨,却发现那株被强移的白牡丹的旧根已经发出新芽,不久就重新开放了。

蒲松龄听了这个故事,又联想到吴元泰《东游记》中有吕洞宾在崂山偶遇牡丹仙子,并与其结成神仙眷侣的记述,于是就写出了《香玉》。

几百年前上清宫里的白牡丹,已不见芳踪,或许真的像蒲松龄写的那样随黄生的逝去一同枯萎了,但“绛雪”却没有追随他们而去,直到年才香消玉殒。

我在三官殿内看到的“绛雪”也已经不是蒲松龄看到的那一株,这棵“绛雪二代”其实原本是位于“绛雪”旁的一棵同样有着多年树龄的山茶树。但树前的那块石碑,却是真“绛雪”曾经用过的。

原青岛博物馆研究员王集钦先生就曾在《崂山刻石纪实》中提到过这块石碑的修建过程。年4月,崂山的刻石工程进至太清宫三官殿院中大耐冬树下时,要在此立一石刻。时任青岛市委宣传部副部长董海山说:“蒲松龄在此院写《聊斋》中的《香玉》篇,就叫‘绛雪’吧!”当时王集钦想让董部长题字又怕他不肯,于是就有意问:“哪个绛雪?”于是董部长用硬笔在纸头上写下“绛雪”二字,随后王集钦找到书法家王梦凡先生把硬笔写的细划修描了一下,又写了边款“聊斋志异香玉篇中之花神化身”。而这块1.5米高的石碑也算是就地取材,是从太清宫湾海滨选取的。工人刻好字后,立在树下,字涂朱红,俨然成了三官殿内的一道风景。

蒲松龄写下了著名的《香玉》篇,开篇即说;“劳山太清宫,耐冬高二丈,大数十围,牡丹高丈余,花时璀璨似锦。”

崂山太清宫(俗称下清宫)关岳祠旁旧时有小亭,道人名曰:“写书亭”,蒲松龄游崂山时借宿此地,曾坐于亭中歇息。人的命运像时间流走般带着某些神秘和不可预知性。遐思是一种包裹着的吸蚀物,在这里先生陷入一种无声的沉溺之中。

陶醉在植物的气味晕眩中,透过枝节横生瞭望那些敞开的窗口,山茶花红色花朵开在头顶,喷薄的花儿粘着绵密的花粉,微风让这些花粉纷纷扬扬落个不停,无暇拂去,安宁的时光放纵了季节的香腻。瞬间,营构奇妙、想象诡奇的故事诞生了。

今日游客纷来往往据此探踪寻迹,求索盎然。也许是蒲松龄确实经历过一次巨大的情感震撼,看到蓬勃生长的植物,始知磨难与不幸在美丽的植物中只会唤醒善良,正是这善良播扬了崂山盛名。

《香玉》篇为蒲松龄《聊斋志异》中篇制较长的作品,约余字,人物摇曳生情,情节开合多姿,意境奇幻瑰丽,乃为《聊斋志异》中人皆熟知的名篇。

故事梗概如是:胶州黄生读书借住于崂山下清宫,遇逢白衣红衣女子香玉、绛雪,心生爱慕之思,痴情感动了香玉,二人遂交好欢会,情洽日笃。孰料,香玉原身植株白牡丹为即墨蓝氏游宫所爱,移植家中。其先香玉惨别,黄生乃悟香玉为花之精灵。为人掘走的白牡丹随即枯萎,黄生闻信大恸,作诗临宫中牡丹旧穴哭吊。孤寂凄冷中,幸得香玉友耐冬花所化绛雪的时时劳问慰藉。黄生痴情感动花神,使花鬼香玉再会黄生。在香玉教导下,黄生精心呵护旧穴,花芽萌蘖,牡丹再生宫中,二人欢洽如故。十年后,黄生病殂,依约化身五叶牡丹,厮守于白牡丹之旁。又数年,五叶牡丹无花被道士砍斫,随之牡丹花(香玉)、耐冬花(绛雪)相继憔悴亦亡。蒲公营构的三人纯美明净、不离不弃的爱情、友情故事令人读来感喟称绝。

万物都有禅机存焉,这恐怕只有博大精深的道士们才可悟得。

明代高弘图《崂山九游记》中有记载。宫有白牡丹一本,近接宫之几案,阅其皴干,似非近时物。道士神其说,谓百岁前,曾为有大力者发其本,负之以去。凡几何年,大力者旋不禄。有衣白人叩宫门至,曰:“我今来!我今来!”盖梦谈也。晨视其牡丹旧坎,果已归根吐茎矣。大力者之庭,向所发而负者,即以是年告瘁。事未必然,谈者至今不衰。复指宫后两枯柏,亦神物而有年,忽若羽化,不知何因,仍听其戟立宫庭,无敢擅伐取。余叹曰:“山灵实呵护之,松柏未尝凋也。”宫之花树有此生死两异,虽两咏之,颇似为向之有大力负牡丹去者解嘲。

高弘图(-),《明史列传第一百六十二》为其本传,明末山东胶州人,万历三十八年()进士,崇祯帝时官至工部右侍郎,耻与魏党、宦官共事,乞休归家十余年,其间筑“太古堂”于崂山居住,后再起为官,南明福王时,任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南明灭后,绝食殉国。居崂其间,崇祯十二年()农历五月游山后,著文《崂山九游记》。是文收于明末黄宗昌所著《崂山志》及同治版《即墨县志》中。文中记载了其游历到崂山上清宫(在下清宫后山)看宫中白牡丹时,道人所讲的神异故事。

可见在蒲松龄游山三十年前,崂山就已经有了宫中牡丹被移栽,死而再生宫中的故事。

蒲松龄游山后十年,清康熙二十年()左右,即墨人纪润游崂,著文《劳山记》,文章存于地方文献中。20世纪40年代,蓝水著《崂山志》载录,文中亦记载了这个传说,略详尽于高弘图所记:

北顶有名烟霞洞,是吾邑马山东刘仙姑修真处也,一派秀色,胜上清多多矣。更奇哉,殿前有白牡丹一墩,道人相传,吾邑蓝侍郎游此,值花方开,爱甚,迨秋即遣移取。是夜,道人梦一白衣美人告曰:“我今要去,至某年某月某日方回。”天明,蓝官持贴来取,道士详记壁上。届期,道士又梦白衣美人告曰:“师傅,我今回矣。”晨起,趋视旧窝,发芽皆带花蕾。道人即奔县诉之蓝公,同至东园,则花果槁矣。

二百年来,此花尚存,花之神也、仙也,千古浪传。

崂山南部宫观(上清宫、下清宫、白云洞俱在崂山南部)生长有古本白牡丹,宫观中一直流传有牡丹去后显异再生的传说。之所以流行如此传说,其意当如干宝《搜神记》自序所言,以求“发明神道之不诬也”,亦如鲁迅《中国小说史略》谈及六朝鬼神志怪时所说,以之“张皇鬼神,称道灵异”,是崂山道士的自神其教、自圣其地而已,从文体来看当归于“志怪”一类。

而蒲松龄据此传说而为的演绎之作,“虽尚不离搜奇记异”,然而“叙述宛转,文辞华艳”,与“粗陈梗概”之志怪故事原型相比,“演进之迹”甚明,是“有意”而作的“小说”,一如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中为唐传奇文所作的概括,《香玉》篇正是一篇“传奇”之文。

尽管人世间给于蒲松龄一个枯寂、贫穷、饥饿、甚至命运与渴望背道而驰的人生。如果精擅笔歌墨舞的文人不以自己过人的特长去展示,反而想换一种活法,这会是怎样的一种不实际呢?也许正是科举消磨了他意志的棱角,他看不惯社会上一些人的仪形,行走让他生活在民间,生机勃发的民间故事调节了他的性格,笔墨荒疏,不免感时叹世,还有什么比民间更生动活泼呢!

蒲松龄写《聊斋志异》,也许本意是打算把自己一生的坎坷困窘,生活阅历与情感都寄托在孤鬼花妖的诡异世界里,他有苦无处诉说,文字成了排解苦闷的武器。对逸史和民间传闻都十分喜爱,同时代社会风气也是志怪小说盛行,大家都喜欢谈鬼说狐,生活在时代里的人无法置身事外。

借鬼明志,一生穷困潦倒的他不仅看着妻儿缺衣少食的生活,自己也饱尝了科考的酸甜苦辣与人间冷暖,备尝孤独寂寞。外出经历看到上层官场和下层百姓之间的生活对比触目惊心。这就注定了踌躇满志的思维通常是在纵笔驰骋中的想象世界出现,只有在这个世界里,文人才可得到最大的满足,嬉笑怒骂尽随己意,生命才可升腾出旺盛的力量。

创造的灵性和恣肆通脱的情怀喷薄而出,蒲松龄开始在鬼狐故事中寻找人生的答案和精神的支撑,用鬼狐写人生,寄托一己之愁,以幻写实,以笑写悲,把自己的情怀融进故事里。他不断更新的故事让他认识了更多的人,在穷途的路上他得到了一些安慰。民间来源的八方之闻,通过蒲松龄点石成金,用了移花接木的手法,有些故事天马行空,从这些故事中我们看出蒲松龄对生活的独特感受和认识。

在爱情中蒲松龄极力歌颂的女性多为异类,这些异类对爱大胆追求,率性而为,摆脱封建礼教的束缚,充满了理想化的影子。

这些特殊女子不嫌贫爱富,美丽多情而又独立自主,对待爱情的态度认真而严肃,具有超人的智慧和胆识。

许多鬼怪,都慢慢脱离了原有的意义,而转化为新的意义,在他笔下,所有的女性,都具有世俗的温度和可以原谅的缺点。

把民间传说和野史轶闻,把花妖狐魅和幽冥世界的事物人物化,社会化,作品充分表达了作者的爱憎感情和美好理想。写人写妖高人一筹,刺贪刺虐入骨三分,鬼狐有性格,笑骂成文章。

时间,是个多么无用而难以描绘的词。所有的事物,都在时间之内,又在时间之外,所有的人声消褪,只有在时间中放大的事物依旧在黄昏里凸现。

我在某个夜晚走入太清宫,我是如此耽迷于夜晚的沉静和神秘、周围事物的秩序和美丽,而浑然忘记了此行担负的并不美好的任务和将要面对的无从把握的结局。

沿着白天的路再走一遍,路上要花费的时间,超过了白天。

夜行的新奇感,唤起了我对鬼怪的喜爱,夜的崂山有着惊人的美丽。

夜风吹动着飒飒作响的植物,而老树上的叶片像是涂上了一层黑墨,明月当空,太清宫里只有我的影子在随着我的身体前行。

看,我的影子,所有的影子复归为一轮原初的月亮。

置身在一种广大的黑暗和宇宙无穷无尽的神秘里,更加清楚地感觉到了一种意念,耐冬花和茶花还有道士种下的牡丹,不是开花的季节,我却闻到了花香,一个过客留下了悲欣的泪水。

海在远处激喘地流淌,辽阔的大海滋养着万物的生命,海风润泽着乡土和文明,我走进道长的房间,想听她聊一些旧事;窗外,山风响亮地摇晃着树枝,时间显得久远,空旷,深邃。

一个个虚静的夜晚,我对时间充满着敬畏,其实我对它也可能一无所知。

一只猫头鹰半睁着眼,让会心者会心一笑。

(敬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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